2020年8月30日 文/林愛足
聽法師說過，修行人不是自己去找老師，是老師會來找你。初聽這話內心很是疑惑。華嚴經不是說善財童子五十三參嗎？不是自己應該要去拜山探訪高人嗎？更何況世界之大，人海茫茫，哪位大善知識會知道有個微不足道的小小修行人在找老師呢？等老師來找我，這怎麼可能發生呢？
我在2009年聖嚴師父捨報後進入法鼓山，閱讀聖嚴師父的著作是我艱困移民生活的最大精神糧食。師父的法語就像定心丸一樣安撫著散亂的思緒。接著遇見果醒法師來弘法，第一次聽果醒法師開示心中的媽媽不是媽媽，聽得一頭霧水。直到聽懂法師跳躍式的講經方式，到現在弘講所有外境都是自己心中的東西，都是自己佛性的功能，這樣一路下來就過了12個年頭。這些年受到師父身教的感召一直在道場當義工，每每在最低潮無助的時候，師父的禪七開示和果醒法師的弘法講座常常像一劑清涼甘露注入心中，總讓我打起勇氣再繼續面對和承擔。有幾次經歷面對強烈的外境時，清楚知道自己心不動、氣不粗，針對問題把事情處理好，放下。暗自以為修行得力，如如不動。殊不知自己看不見的那個屹立不倒的 “我” 還深埋在內心深處。
這一兩年因疫情的關係，果醒法師的講經開示由一群熱心的同修道友開發成網路課程。我因參與筆錄工程也陸陸續續反覆在聽果醒法師的開示，從心中的媽媽一直到現在的一人一世界，所有的東西都是自己佛性所呈現出來的相，和別人一點關係都沒有。知見上、觀念上完全理解接受，但不知道為什麼生活上很難用得上。常常懷疑自己學佛到底學到哪裡去了？漸漸聽果醒法師開示以後才知道因為“我”還在頑強不屈。
今年6月聽說果醒法師7、8月要來北美弘法，原本只安排有念佛禪一和2次的壇經講座，後來又臨時增加一個禪三。這幾十天的時間從無到有從少增多看似無奇，但我卻感覺整個因緣變化不可思議。禪三的前一天是法師弘講“壇經的生命實踐”，法師苦口婆心的從無相及心無所住到強調在日常生活上要時時提醒自己，所有見到的人事物都是自性的功能，是佛性所顯現的自心相。沒有外在的張三、李四，都是自己內心的東西。我就在第二天帶著這份熟得不能再熟的知見入坐禪三的第一柱香。放鬆身心後一面開始用方法，一面提醒自己沒有禪堂和禪眾，都是自己的影像。如此收攝身心之後，感受到臉部肌肉的鬆弛、嘴角泛起笑意、身心無重量感的輕鬆。這感覺和之前的面對外境，心不動有著很不一樣的覺受。用方法之間妄念出來即用知見提醒，回至方法上，禪修方法這次用得特別順暢。
法師常說修行是盡未來際的，然而平常我在打坐一段時間後整個禪堂、禪眾越來越清楚，對環境的執著一直不知道要怎麼放掉。這問題已經困擾我4、5年了，一直無法突破。隨著年齡日增，自覺來日無多，無需白費心思，安於接受此生的禪修進度大概就到此為止，所以也就不再特別積極。沒想到這次禪三，因為法師知見的助力加上平時禪坐的定課力道，在第一柱香方法用得特別好之後，我的問題很快顯現。感恩法師慈悲讓我即時小參。我不是能言善道之輩，常常是詞不達意，不善表達。奇怪的是跟果醒法師小參，我只要大概照實敘述狀況，法師常常就能很確切指出我的障礙之處。我似懂非懂的進入第二天，愚鈍如我方法還是用不上，昨天小參時法師講的全然不上心。再要求一次小參，法師一開口，我就汗顏，慚愧不已。不就一樣的話嘛！怎麼一上坐就忘了呢？趕快再回禪堂用功。這次雖然方法還不是用得很純熟，但是體驗到了心不動，清楚念頭的來來去去，不取不捨的狀態。大家起來做立姿動禪，自己則繼續連香，一直到示範動作菩薩的聲音越來越清楚，自己身心也有一些小小體驗。忽然警覺自己是不是睡著了之後，又回到心清楚外境的狀態。隨後就清楚知道自己以前在什麼地方方法用錯了。
經過這一個星期法師說法及禪三的薰習，我突然領悟到了法師所說的“不是你去找老師，是老師來找你。”的真正涵意。其實不是字面上的意思那麼簡單，它不是實質的我去拜訪一位高人，然後要求成為他的弟子。或是有位高僧認為這個人很有濳力想要特別指導他，收他為弟子。就像六祖聽到有人轉述五祖的金剛經馬上開悟，立刻前往禮拜五祖。這可不可以說是五祖來找尋他的弟子六祖呢？每位法師都各有特長，都帶著自己的法到處弘講，不針對誰，也沒有真的要找尋自己的學生。只是因緣際會有人剛好聽懂了他說的法，用得上力，解決修行上的困難，因此可以名之為老師來找學生。這是我個人的心得感想，不一定正確。不過想想自己每一次遇到修行障礙時，如果沒有善知識在旁邊，總要瞎熬個3、5年。師父也常常說禪修上想要有進一步的突破，要有老師在旁邊才不會忙修瞎練。如果你的善知識來了記得要好好把握。